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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第2/3页)

是松了口气,又对妇人言道:“西陲至此路途遥遥,姐姐孤身一人、却是无恙,定是途中有贵人相助……我爷爷虽是个船夫,却也会些相面之术,他已悄悄同我说了,今日出手搭救便是瞧见姐姐面相,真乃贵不可言!虽是年少困苦,可老来定是人中尊主。”

    萧杨氏凄笑道:“贫贱之人,安敢有此妄想?”

    “姐姐是不信我爷孙二人的本事?我阿爷不但可判后事,亦可明晰前尘,你若不信,我便唤他来说上一说,若是说的对了,您便允他一事,如何?”

    “这……”萧杨氏面露不愿。

    孰料青鸟很是坚持,又捉着她手撒娇道:“好姐姐,我们断不会要甚么贵重之物,只要你一个许诺便好,你听了若觉不妥,我二人断不再提。”

    若是妇人细思一番,也不难觉出此言怪异,只是她数日来疲于奔波,及至潮江畔,却无一舟肯渡,唯有这位白发老伯愿助……她思来想去,终是答道:“那便唤老伯进来吧。”

    青鸟即刻朗声道:“阿爷,杨姐姐唤你呢。”

    船帘又叫人掀开,白发老翁问道:“夫人有何事相问?”

    答话的人却是青鸟:“杨姐姐说了,若是您老能说出她从前往事,她便允爷爷一事!”

    老翁听罢却是皱眉,朝青鸟摇头道:“你这顽童——”

    “我为爷爷许下好处,您老又何须骂我?”

    萧杨氏见他爷孙二人斗嘴一番,虽不明其意,嘴角亦漾出浅笑:“路途且遥,老伯还是暂歇一二……啊,奴家糊涂了,还忘了问老伯名姓?”

    答话的却是青鸟,她晃了晃脑袋,嘻嘻笑道:“我来说、我来说!我阿爷姓陆,单名一个白字,便是唤作陆白。”

    陆老翁捋胡笑道:“此名倒也不错。”

    说罢便将帘子绑了,自己坐于船头,朝妇人说道:“夫人要我看相?这相面之事说也简单,但到底是窥探天意,老夫只能说个大概,若有不准之处,夫人权付一笑。”

    萧杨氏虽不信神佛,却仍是颔首道:“老伯说来便是。”

    “夫人额际饱满,本该是有福之人。”老翁捋胡道,“只是眉眼上吊,颇具苦相,想来年幼定遭逢大难——可是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好在夫人鼻梁上挺、两耳微阔,此乃转运之相,当是年少遇良缘。”

    妇人笑意微收,垂目道:“老伯所说皆是囫囵之词,怎能作数?”

    听她这般说来,青鸟面有不服,又朝老翁催促道:“阿爷快些说!”

    可老翁却是闲适,他见风雨渐弱,便摘下头顶斗笠,拿在手上微扇几下,这才朝妇人说道:“可惜西陲战乱、叛军压境,夫人孤身逃难至此,想必是夫婿长子惧已身亡。”

    萧杨氏这才目露惊疑,只见她双唇微颤、难掩悲色,咬唇默言许久,终是恸上心来、泪作珠抛,而她泪落之际,恰逢船外鸥鸟掠过,潮江之上又荡起阵阵涟漪。

    此情此景,倒好似天地与之同哭。

    老翁见了亦是心有不忍,却仍是接道:“夫人既历世间苦楚、又尝人情冷暖,此皆上天责难也,好在夫人福大命大,命格之中仍有泼天富贵。”

    话说至此他却不愿再道,只是朝妇人微微颔首。

    萧杨氏亦是止住泪水,怃然凄笑道:“老伯真乃神人,所说俱无差错,只是奴家身无一物,又该许何诺言?”

    老翁久久不答,青鸟急道:“我阿爷不要财物,只要仙——”

    老翁敛了神色,冲青鸟摇了摇头,又转身指着潮江,朝妇人言道:“妇人可觉潮江宽阔?此江贯通东西,乃是人间要道,可老夫在这江上过了一世,却是不愿再看。今日渡了夫人过江,也算功德圆满,从今往后、天高海阔,自可逍遥快活去了……”

    萧杨氏不解地望着他。

    船夫又捋胡笑道:“适才不过是孙女相戏之言,老夫非是挟恩自重之人,不必夫人再许诺言,而夫人助我功德圆满,老夫亦有一言回赠——夫人腹中之子乃是天命所在,只可惜他身带三劫,若是圆满、则必登天,若是……只可惜老夫不才,只能算出他命中一劫,现下愿折寿损福以告夫人。”

    萧杨氏本不信这神鬼之说,但见这老翁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所说之事又与自己过往相符,心内也信了三分,于是惶惶颔首、示意他言。

    老翁却是闭了双目,口中叹道:“佛骨金身难绝恨,此间杀意又滔滔。夫人若想护爱子周全,断不可令其靠近庙宇焚香之地,切记切记!”

    “……奴家非是崇佛之人,往后管教孩儿,定从老伯之命。”只是她面露难色,良久后才为难道,“然孩儿若是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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