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出征】 (第2/2页)

护自己啊……

    一呼一吸都牵扯着心脏痛，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若是殿下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臣也难逃一死，既然两边都是死，臣更愿意死在殿下的手里。”

    齐程柯抬起头，隐去眼里的一丝痛楚，但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而是把手里沉沉的头盔放到身旁的地上，然后另一条腿也跪下。

    “殿下想要臣的命，臣不会躲。”

    “你……”

    落子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彻底手足无措了起来，拿剑的手也一直在颤抖。

    外面的雨声依旧，她又听到面前的男人低低的说道：

    “臣，只是想待在殿下身边啊……”

    声音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他极力压制的哽咽声，彻底乱了落子宁的心。

    齐程柯记起，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多么痛苦，他总是能超乎预料的突出重围。那时，所有人都赞叹他，是个跟梅花一样有傲骨的坚韧男儿。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那身傲骨。

    他只是红尘之中，那俗得不能再俗的凡人。而这一路支撑他过来的，更不是那一身所谓的「傲骨」。

    是她。

    他只有她了。

    落子宁看着他，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最终，她一甩手，将剑扔到地上。

    长剑坠地，传来沉重的声音。

    “……谢殿下。”

    身上的铠甲限制了他的行动，但齐程柯还是一点一点，坚定的叩了下去。

    眼里的雾气渐渐变成了实体，落子宁怕下一刻她就在他面前失态，于是立刻转过身去。

    “既然你一会儿就要启程了，现在就走吧。”

    “今晚的事情，就当从来都……”

    刚把剑重新插回鞘时，齐程柯听到她这么轻轻的说道。

    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背影，他慢慢站起了身子：“臣忘不掉。”

    “……”

    “殿下为臣的做的事情，臣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臣对殿下的誓言，也望殿下不会忘记……”

    ……

    配合着大雨，外面的天色越发阴郁。

    浩浩荡荡的五十万精兵早已在城门内备好，马匹因为在冷雨中站了半天，而不耐烦的抽搭鼻子跺跺马蹄，喷出了白色的雾气。

    “将军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齐程柯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一步一步的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的马匹跟前。

    马是匹好马，浑身的线条流畅自然，马鬃也是被人专门修剪过。

    齐程柯拍了拍它的肚腹，然后踩上马镫，从抓住马鞍的地方借了力，然后稳稳当当的骑到了它的背上。

    “出发。”

    跪在他面前的侍卫收到了命令，起身跑到厚重的宫门外，四个人合力推开了沉沉的宫门。

    随着宫门渐渐打开，另一边的黑暗也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人会知道，这五十万精兵的命运将会如何。

    齐程柯忍住了回头的欲望，在宫门完全大开之后，用双脚夹了下马腹，马儿迈开步伐小跑着走了起来，铁蹄子与地面接触，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身后跟着的人群也随着他而移动，一时间，铁甲碰撞的叮当声，靴子拖在地上的沙沙声，手里兵器碰撞的清脆音……

    出了宫门的那一刻，齐程柯还是没有忍住回了头，宫内的所有大殿此刻只剩下了黑黝黝的影子轮廓，像是一座座锁着金丝雀的华美牢笼，让他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落子宁所在的地方。

    终有一日，他必定要带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