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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有春天》 (40) (第3/3页)

”我故意调侃她。

    “聪明!”她亲了我一下,“大嫂鱼卖的好,可家里孩子多,日子过得挺苦,但是她特别能干,卖鱼剩下的鱼头鱼尾,她都能做出好吃的菜。爷爷有时候太忙,根本顾不上我,卖鱼的大嫂就让我到她家吃饭,还教我做鱼。”

    如果生活波澜不惊,按部就班,她也许真的会在小镇上卖鱼过一生,而我,也许有一天成就能和宋伯伯相仿吧:北京城最着名的妇产科大夫之一!生活曾经冷酷地剥夺了我们享有过的温暖,最终还算仁慈地给了我们这样在严寒的北国温泉里絮语的机会。

    我拍拍她,“回去吧!明天还要滑雪呢!”

    滑雪场的雪道没有分得很细,下了缆车,山上的小伙子指着几条小路,“你要是会滑,这几条路都行,你要是不会滑,从这下去。”小伙子手指的位置正对着她,一身火红的滑雪服正跟着教练热身。

    头一次来,我挑了一条据说是一般的雪道,挟着风雪一路向下。

    从缆车上看,她穿上板子,开始跌跌撞撞地滑。

    山上的雪很厚,我选了据说最难的一条路,无惊无险地一路到底。

    从缆车上看,她已经摔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我顺着雪道滑到她身后,捡了个避风的地方脱了板子,看着她。

    教练教得很耐心,很有技巧,她滑的很认真,技巧也越来越会用,可怎幺老摔跤呢?

    我不是很有风度地中断了她的滑雪课:照这个摔法,过几天回去的时候,她八成得坐着轮椅上飞机。

    我扶着她回到俱乐部,直接进了按摩室。

    之后领着她回了平房火炕,她一头栽倒在火炕上,“耿逸飞,其实再让我滑两次应该就不会摔了!我保证!”

    我倒了半杯白酒,递给她,“你还是留着自己这把老骨头回北京吧!”

    她喝了一口,“你敢嫌我老?”递还给我。

    我也喝了一口,“你现在学滑雪是有点老了!怎幺,不服?”

    她趴在火炕上,“你什幺时候学的?”

    我想了想,“十六、七岁吧!”又喝了口酒,“那都太晚了!”将来我的孩子五岁就得学滑雪。

    她低着头笑,“你知道齐白石多大学画画的?我怎幺就不能学了?”

    我躺在火炕上,捞住她的手,“你知道哪个奥运选手是二十岁开始初学和训练的?”

    “我又不当奥运选手,什幺时候学不行?”她还挺倔。

    火炕硬硬的表面,热热的温度,挺舒服,我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拽到我身边,“是我心急,这样吧,从今年算起,三年内学会就行!我刚才看着你摔跤,摔一下就像磕着我这儿一下。”我拉着她的手拍拍心脏,“你再摔几跤,我回去就得找宋伯伯了!”

    她趴在我胸口上,“回去我找个你看不着的地方,非今年学会了不可!”

    我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回去我就给你装个GPS。”我摸摸她的耳垂,“装在这儿,你去哪儿我都知道!”得是终生不用充电,不失效的。

    她低低地笑了笑,没说话,渐渐地呼吸声平稳,睡着了。

    我拉过被子,盖上,看着她的脸,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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