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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昭言笑晏晏，一身白衣，一如多年前他们还只是乡野间那对相依为命的兄妹时那般。

    她跑上前去，伸手想抓住哥哥的手臂，却扑了个空，“哥？”，她愣住了。

    顾子昭摇摇头，“为兄现在只是玉佩上的一缕残魂而已……”

    他眼神复杂，虚虚地抚摸着妹妹的长发，“这一世，你过得还好吗？”

    顾子言红着眼眶，将这十多年的生活大致说了一遍，换得她哥欣慰的笑容，不过，听到傅坤的时候，却又咬牙切齿：“傅谨之这臭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可恶，连着两辈子来拱他们家小白菜！

    “哥，小苏告诉我，你是被傅坤派人害死的……” 顾子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子昭剑眉一挑，“小苏这么说的？”，他面露憾色，“看来他还是对傅坤耿耿于怀。”

    “怎么说？”顾子言有点不解。

    他哥轻飘飘看她一眼，“男人之间还能为什么？不为权势，就为女人呗。”

    顾子言恍然，她是多此一问了，但是，“哥，你最后到底是……”

    顾子昭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都死了还怎么知道，真是个傻丫头。”

    “呃……” 顾子言觉得在她哥面前她总是智商堪忧。

    顾子昭摸了摸下巴，“不过，按我的推断，应该不会是傅坤，一来他根本没必要杀我，二来他要杀我也不必等我回了这儿才动手。看样子，幕后主使像是蛰伏了一段时间才决定的。”

    最大的可能，还是柳家人，毕竟傅坤因为子言的死而降罪于柳梦，登基之后，柳家人本以为要飞黄腾达当上皇后娘家人了，结果柳梦却连傅坤一面都没见着就被赐死了。柳梦可是还有两个兄弟，据说在柳城投靠傅坤之前，她也是有个青梅竹马的。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不用让子言知道了，否则她会自责一辈子。八成傅坤也是这么想，才一直瞒着她。从这点来看，他勉强还是认了这个妹夫了。

    “小苏性子孤僻，一旦认准的事，很难再改观。他对傅坤又有偏见，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顾子昭安慰妹妹说，“你不用对傅坤心怀芥蒂，他愿意为了你终生未娶，又追了你两辈子，你也应该相信他一些，虽然为兄之前对他多有偏见，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可托付终身的。”

    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顾子言只觉得缠绕自己多日的阴云慢慢散去，还有心情和她哥说说题外话，“大哥，我只想谈个恋爱，至于终身大事，我现在还不考虑，说不定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了呢。”

    顾子昭先是一惊，继而又很快释然，“是了，既然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来一次，那就随你心情吧，大哥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这样我也可以安心了。” 当然，顺便能看傅坤吃瘪，也没啥不好的，他才不承认是内心的大舅子情结在作祟呢。

    “好了，我时间不多了，你也该醒了，”顾子昭微笑着看她，“前世种种，就让它去吧，别因为过去忽视了当下的生活。为兄这一生也算是夙愿得偿，虽没有名留青史，也为天下百姓贡献了绵薄之力，应该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

    他冲妹妹眨眨眼，“回去吧。”

    来不及道别，顾子言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哥随着周遭的一切渐渐消散，“哥！”

    她控制不住落下泪来，明白此生再也不可能见到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