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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字书生 (第2/3页)

侧的街道是多有茶馆、酒楼和点心铺子,以及米行、帛肆等吃穿用品,那么这一边就多是笔庄、书屋、六宝斋(药店)等文雅用品,期间也不乏有沿街叫卖的货郎或是巷子口不大殷勤拉客的当铺伙计。

    王翎又看了一路,连连点头,啧啧称奇,就是有一点令她有些不解:旁边怎么又有一人叫我田舍奴呢?她还不知道,此时的田舍奴就相当于现代的乡巴佬,要她知道了这是骂人的意味,指不定就揪着人骂回去了。

    和田书屋的确不远,就坐落在一家典当行和一家问心笔阁的中间。描摹着问心笔阁的雅铺装点精巧,来往的都是锦衣,相比之下,和田书屋就显得又破又小,缺了个口的棚子由三根粗竹竿支起来,刚好罩住门口摆放出来的书册,驼背年老的老店长拄着个拐杖,倒是穿着很讲究,初寒的天气里着皮毛大袄,帽上镶珠串,腰间十字结红绳挂着的兰心翡翠,花枝分毫毕现,含苞吐露。王翎眼睛奇尖,远远地就注意到了这个水头十足、还雕得活灵活现的大翡翠,眼睛直瞪瞪地瞧着,移不开视线她小时候家里有老人专门玩玉,对这种美丽昂贵的石头也培养了几分敏感。

    店家。她几步过去朗声询问,你可知道刘秀才?我想找他写一副字。

    哦?那店家捋了捋下巴短短的灰白胡须,你找他?他在前屋,我带你去吧。他说着喉头滚动,还算文雅地拿了纹了梅兰竹菊的丝质帕子捂住口鼻,咳咳酝酿着逼出那老痰,然后又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呸一声,老当益壮地把那口痰吐到店铺外头的街道上,一马车正好经过,那痰黏在车辙上,接着又有人踩过,这才不见了踪迹。

    王翎看了全程,眼角抽抽,嘴角抽抽,她心想:回去后一定要把鞋底好好洗干净,太恶心了。

    店长的不文明行为其实没持续多久,他客套地侧了个身,引她走进店里。屋内稍嫌昏暗,王翎眨了眨眼,才看清室内的景象。数不清的书籍堆叠在靠墙的书架上,进门正对的几个货架摆放得挨挨挤挤,尽可能地挤满了一本本书册,角落里一个小童埋头理货,看起来是在清点一箱新书。

    女郎,女郎?老人招她过去,刘秀才在这边。

    哦哦,好的,我这就过来。王翎回过神,抱歉地笑笑,走到老店长的所在,一处靠门的窄棚子,这个棚和书屋前摆摊子的棚不同,只占了一副桌椅的大小,由于角度问题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王翎抱着横幅走到小棚跟前,才发现里面还坐了一个人,一个胸脯薄薄,肩膀瘦得仿佛能让人折断的小年轻。

    女郎,这就是刘秀才。老店长介绍之后,笑了下离开。

    哦,刘秀才,你好,在下王翎。王翎低头走到人正面看去。

    小年轻从俯身的动作抬起头来,王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还有些好看。

    秀致的年轻男人一双眼水灵灵的,眼皮薄红,尾部斜斜地往上勾,像是常常哭泣一般,引人不自觉地升起怜惜,偏偏他五官又是比较分明,冲淡了些许天生的情态,嘴角抿直,从骨子里就带起了几分倔强。王翎瞧见他的脸,便觉得这个昏暗的小棚子一瞬间变亮不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

    女郎是要写些什么?王翎只觉得被他的眼神勾了下,面皮不自觉紧绷,有些麻麻的,她稳下神认真答:麻烦帮我写两幅字,一个是小王杂货铺,另一个是主营新鲜吃食,全国唯一一家,我到时挂在店门上用。

    王翎说着把手上的横幅解开,展开一些:麻烦你写在这上头。

    好。刘秀才虽然眼中略有疑惑,却也没有多说,温温和和地点头,请女郎先稍微让开些,我写个草稿。

    那我让开。王翎大退一步站在他椅侧,刘秀才便把桌上的书籍收好了,弯腰捡起地上一大卷质量较次的泛黄的薄纸。这种纸她之前还见过一次,在路边的笔摊上也有人卖,两文一大卷。

    刘秀才将纸铺好放在大桌上,接着拿一旁挂着的大狼毫蘸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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