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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当他们身处一室，独自并且隐蔽时，目光总会像受到强烈的引力一般转移到彼此身上。尽管以往，他们也觉得对方不可思议得富有魅力，但是那种美丽藏在精致的玻璃罩子里，隔着一层冰凉的界限。然而现在，他们好似两个偷到了钥匙的穷小子，以往的垂涎欲滴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渴望，就算尽力克制，也会下意识地流露出来。

    他们在一起时，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像是倒进了浅金色的蜜糖，浓郁而清甜的味道随着呼吸起伏，流动在一个对视、不经意的接触中，令人难以自拔。

    16.

    骑士和神父把很多时间浪费在亲吻上。

    通常是在早晚的祷告时，周围寂静无人，骑士踮着脚钻进神父的帐篷，灵魂坠入一片碧蓝色的海洋。

    骑士急切又温柔地索取，神父总是慢一拍、但勤奋地学习，他旺盛的求知欲时常让骑士惊讶，而那之后的行动力又是骑士所乐见其成的。

    17.

    神父不再一个人进餐了。尽管食物仍然很糟糕，但他有了骑士。神父对于食物的品质并没有什么要求，但是骑士在他身边，他突然就懂了食物的可贵品质。

    望着骑士的眼睛，嘴里硬邦邦、掺着风沙的乳酪，就化为乳黄色的蜂蜜流下，从舌尖甜到胃里；又干又硬的肉干，突然也变得诱人，醇厚的香气从每次咀嚼之中，挥发到唇齿之间；黑面包软得像天上的云；劣质的麦芽酒不差于王室的珍酿……

    他粗鲁地吞下食物，便急不可耐地寻求骑士的嘴唇，热度从肢体交缠的地方传遍全身，莫名的躁动翻涌着，心跳一直不在固定的频率上。永远不够，不够。还是无休止的渴求，想将对方化为一体。

    18.

    在骑士孩子气地抱怨着食物的时候，神父突然发现了自己深藏的欲望。

    19.

    “主啊，”他默默祷告，“我有罪。我该怎么做？”

    主啊，主啊，主啊，全知全能的主，我背弃了誓言，放弃您的教导，受到魔鬼的诱惑。我亲吻同性，我爱他，超过爱您。请您告诉我，告诉我，我是否该惩罚自己？

    神父睁开眼睛，预想的惩罚并未落下，空荡荡的四周，主的身影也并未出现。

    如同骑士一样，他被宽恕了。

    那一刻，神父听见一些曾经坚不可摧的东西悄然破碎，化作无形无色的星辰，散逸泯灭。

    20.

    “杜克——”神父说，气喘吁吁地站在骑士面前，一向整洁的衣袍凌乱无比，整整齐齐的棕发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发尾四处乱翘。

    与其说这是曾经用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圣女之子，不如说更像是个普通人。

    骑士疑惑地看着他。

    神父睁着眼睛，舌头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但是什么被长久压抑的东西驱使他张开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胜过对主的爱。”

    骑士愣在了原地。

    “好啊……”他慢吞吞地说，迟钝地挂上一个晕乎乎的笑，脸颊泛红，绿色的眼睛在发光，不明所以又欣喜若狂。他走上前，用执剑的手捧着神父的下颚，温柔地低头吻他。“我也爱你。”骑士说。

    他的灵魂在骑士的手心颤抖，神父眼睛湿润，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21.

    不管所有人想或者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