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俊美青年侧头,微笑着问:“阚老何笑?”
阚老道:“殿下,此女有算数之才,您可不可以让她起来说话?”
当下,俊美青年便道:“赐座。”
他给了阚老面子,不仅让她起身,还给她安置了个席位。
姜黎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在位子上坐下。
这时,她又想:我明明是来打探消息的,怎么就成了这席间一员了?
也罢,走一步算一步。
这时,阚老抬手,朝着姜黎摇了两下,笑容温和,充满着长辈的关怀,并道:“孩子,你靠近点。”
姜黎看着他,竟然想到了远在南疆,对自己特别好的舅爷,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战事紧不紧。于是,她抿着唇,快步过去,在老者的身侧,恭敬的跪坐下来。
她这一坐,倒是把众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上首的宗阙,看着她,暗沉的眸子里也越来越深,到最后,他垂下眸,饮了口酒。
迅先生急忙冲她低声道:“你无礼,快退回来!”
原来,大夏有礼仪,能与阚老坐的这般近,除了他家中的小辈,就只有徒弟。而姜黎,两者都不属于,却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在阚老的旁边。
被迅先生呵斥后,姜黎先是迷茫了一会儿,等她清醒过来,听到的就是阚老和蔼的声音:
“无妨,她又不懂这些。”阚老看向宗阙,替她求情:“殿下,你也别怪罪她。我看到她这副模样,倒是回忆起了往事,若我那小孙女还在世,也该有她这般大了。”
迅先生在旁边道:“老师,她已有十七。”
阚老怔了一下,仔细打量姜黎两眼,责怪的看向徒弟,瞪眼道:“真的?你可别诓骗我这老儿。”
迅先生当众被斥,非但不觉得羞辱,反而体谅家师年事已高,解释道:“她确实已有十七,只是还未嫁人,所以样貌打扮皆是少女的样式。”
阚老担忧道:“十七啊,该出嫁了。”
姜黎听着他俩讨论自己的年纪和婚事,饶是她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红。
她倒不觉得阚老是当众给她难堪,因为这老者的眼神和语气都是真挚的,好像真的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病故的孙女,其中的怜爱之态,让家中有老人的姜黎十分肯定。
所以,她思及自己的舅爷,便更恭顺的给老者倒了杯茶。
阚老从迅先生那里得知了姜黎的家世和处境,他惋惜的看了姜黎一眼。
这一眼,姜黎还读出了些别的意思。
当下,她心里纳闷。
她却不知,阚老当初在江东听徒弟徒孙提起她在算术上的才能,便有意收她为弟子,岂料,他派人一打听,有关此女品行上的劣迹便也传进了他的耳里,诸如她在男女之事上,不加检点。
虽然阚老境界远超这世人,可到底无法接受一个品行上有污点的弟子。
是以,阚老十分可惜。
姜黎越表现的聪明乖巧,他的叹息声便越大。
最后,阚老摆摆手,让邓池带着她离开。
姜黎下楼的时候,迎面正遇上一名穿着素色裙裳的女郎,她的打扮低调,走近一看,姜黎便能看出来她那件衣服的布料是上好的江南云缎,能穿得起这样的衣裳,此女的家世一定不简单。
在姜黎暗自思索的时候,高怡也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