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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垆邸 (第2/2页)
只会让太子知晓,殿下说过,太子不会乱说,她相信殿下的判断。而她也能探得一点:福全酒家与太子联系不深。殿下应当需要这样的消息。 想通此节,降香需做的准备,便少了许多。 这也是为何,她能在此刻行事的原因。 “娘子,我们接下来当如何?”手下压低了声音问降香。 降香用手势示意他噤声,稍安勿躁。 她从装酒的板车上跳下来,敲响了太子詹事的宅门。 当当、当当当、当…… 敲门声听上去杂乱,却暗含规律。正是福全酒家的暗记之一。 无人应答。 降香不急不躁,又耐心地敲了一遍。 直到第五遍。 门房睡眼惺忪,趿拉着草屐,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什么人?止宿时还敢乱窜,金吾卫何在!” 他将金吾卫三字喊得极大声。 生怕动静不够,引不来巡街的卫士。 降香立即明了。 太子詹事应当不知晓福全酒家之事。 若连他都不知道,太子当然也不会知道。 幸好她十分谨慎,早带着手下躲进了门后的阴影里。门房向外扫过两眼,并不能看见他们。 连装酒的板车,都被藏得极为巧妙。 也幸好,她敲门之时,将酒坛上的封纸,悄悄塞进了门中。那封纸正来源于福全酒家。 封纸极为特殊,不仅写了福全酒家的名号,意在吸引回头客,照着封纸继续沽酒,也是他们做暗记的手段之一。 太子詹事醒来后,定会在门外查探一番,也定能看到它。 降香有种直觉,觉得殿下应当是希望,太子詹事能拿到福全酒家的消息,再将此事报给太子的。 巡卫觉察动静,执着火把,飞驰而来。 马儿的蹄铁踏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发出哒哒的敲击声。 降香与手下一道,先将板车与酒一道,从不远处的院墙上扔了进去,而后伸手敏捷地翻过了这堵墙,紧紧贴着墙根站着,竖起耳朵,听着外间的声音。 还好她白日踩点时,标记了这户人家。 从邻里的谈话间得知,这户人家暂时出了远门,正能为她所用。 “何事喧哗!”执戟的卫士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厉声质问方才喊叫的门房。 “军爷,方才有人罔顾宵禁,趁夜闯门。”门房告状道。 “此人何在?”卫士声色更厉。 “我开门时,没见着人影,想是躲了起来。望军爷担待些,帮忙搜一搜。”门房弓着腰,赔笑。 “没人?那你便自己随我走一遭吧。无故喧哗,犯了宵禁,当受杖刑。”卫士翻身下马,取出铁链,就要拿下他。 “军爷,我是太子詹事的家仆,请军爷通融通融”门房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悄悄递出一小块银角子。 卫士不接:“我管你是谁?既犯了法,一律同罪。” “你敢?不经我主同意,你敢随意拿我?” “如何不敢?” 卫士一把抓住门房的手,铐上链子便要将人带走。 “这、这……军爷饶命,军爷饶命!”见他来真的,门房终于知道害怕,不禁惶恐求饶,还不忘大声呼喊,以求引起屋内主人的注意,“郎君,郎君救我!” “这丘八怎不知变通?”听到此处,降香身旁的一名手下,忍不住要小声评道,“他一个小卒,难道还惹得起太子不成。” “就是!这家奴都说了有主,现在拿下,明日还不知怎么收场。”另一人也附和。 “嘘——”降香瞪向他们,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闭嘴,别只顾操心别人。这位军士恪守律法,他们若被发现了,少不了麻烦。 “对不起,降香娘子,我们错了。”手下立刻老实认错。 他们很清楚,府卫中的几位大人物,属她最较真,无论和她说什么,都必被扯到正经事上来。 全然开不得玩笑。 而她做事也最为心细,便是最细微的小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常人在她面前,无一敢造次。 且他们还听说,她连对着怀王殿下,都是这个样子。 二人认过错,便缩着脖子靠在墙角,活像两只拔了毛的死鹌鹑。 面上哪里还有方才得意忘形的样子? 甚至还暗自庆幸运气好,降香娘子只是提醒几句,没教训他们。 他们背地里议论得欢实,詹事宅门前也热闹了起来。 詹事本人,及卫士的队正,全都到了场。 “是某治下不严,请阁下多多体谅。”詹事对队正道。 “哪里哪里,郎君客气了。原是我的疏忽,派这有眼无珠的二愣子来巡街,冒犯了郎君。”队正笑呵呵地赔礼,“都是误会,误会一场。说开了便没事了。” “多谢。”詹事回礼。 “那我就不叨扰了,郎君先回去休息?” “阁下请。” 太子詹事门前的灯火熄了。 降香从墙头偷偷望过去,人群已经全散了。 他们也可以回王府复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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