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说出来,对方会在乎吗?会改变吗?
他能用对待严慧的态度来对待周琮吗?在他心里,天平明显倾斜于周琮这边。这就像兄弟姐妹里,父母总有最偏袒的一个,一个班的学生里,老师总有最喜欢的一两名。
周自横也说不出周琮和严慧在养育自己的方式上有哪点不同,才导致自己对两人的看法上有些许的差别。
也许是一个摸头的动作,也许是一双带有笑意的眼睛。
从门缝里透出几束光,伴随着声响,周自横终于推开门进屋,客厅里多了一个大行李箱和黑色旅行包,桌上摆着钥匙和钱包。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从里面传来不真切的声音:“自横?回来了?”周琮一路风尘仆仆,一回家就直奔浴室。
周自横“嗯”了一声,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发了有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打开冰箱。冰箱里还有几袋速冻饺子和罐装咖啡,看起来挺寒碜。
楼下水果店还没关门。周自横拿着钥匙和手机出门,等挑好水果回家后周琮已经在客厅收拾行李了。
周琮经常出差,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好多地方挖到了古墓或出土文物他都得跑去鉴定。大箱子里全是考古专业书和工具,死沉死沉的,而他的个人衣物都塞在另外一个偏小的黑色旅行包里。
“吃了吗?”周琮把工具箱拿出来打开,边检查边问。跟书没法比,这些工具太脆,承受不起托运那种力度。
周自横:“没。”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呢?”
周琮摇头:“我看冰箱里还有点饺子,我现在去下,晚上凑合一下。”他开口不提和严慧离婚的事,也不知是因为不好开口提还是觉得它不足挂齿。
两人食不言,晚饭吃好后周琮在厨房洗碗,周自横想直接洗个澡就回房间,刚准备起身厨房里就传来声音。
“你挂科了?”
周自横顿住,估计是老唐跟他说的,“嗯。”
“怎么回事?”周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肃,让人听不出他现在是否在因为这件事生气。
“没怎么。”周自横语气淡然,明显不想谈下去。
“没怎么是什么意思?”周琮的手上还沾着泡沫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头发半白,厚厚的眼镜挂在鼻梁上,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怒气,“挂科的话总要有个原因吧。是不适应这边的课程?还是——”
“还是什么?”周自横脾气很他如出一辙,横眉冷对,硬生生地顶回去。
周琮连手都顾不上擦,连走几步到自己孩子面前,语气激动:“你是在以这种方式报复我吗?”
开口就有些后悔。走近细看,周自横长高太多,美国的垃圾食品也没让他长胖。
他长大了,这种成长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但细细想来对方也十八岁了,那张稚嫩的脸庞却是在这十八个年头里一朝一夕慢慢蜕变的。
可他好像从未参与过这个过程,他更像是局外人。
这话一出,周自横心里一片冰凉。看吧,周琮还是周琮,关心是假的,自己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考的好没有夸奖和鼓励,因为在周琮眼里,那是他应该做的,必须达到的;考得差一定会有批评,因为面子上不允许。
周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