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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迫害狂 (第2/2页)
子上,“你说话怎么这么狠,村里不上学的多了,你见谁家打断腿了?” “咱不跟人家比。”老大坚定地说: “谁让他摊上我这么个大哥呢! 别的事什么都好说,就是上学这事,没商量。” 母亲还从来没见老大如此强势过呢。 不由得有些怯了。 虽然她一直以文化人自居,但肯定不知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 但老大首先长起来了,她突然发现,其实孩子的成长过程,就是跟父母从属关系的转换过程。 小时候孩子怕父母,等孩子越来越大,甚至成家立业之后,这种“怕”就会发生反转。 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开始变得对孩子有些惧怕起来。 尤其当自己的孩子很优秀,事业干得很成功,对家庭贡献巨大的时候,父母这种惧怕会更严重。 不能单纯以功利论,其实这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 对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也不是古人歧视妇女造出来的紧箍咒。 而是对于社会现象的一种总结。 男人死了,有儿子可以依靠,对女人来说已经是莫大之福了。 突然,院子里传来咬咬欢快的“呜呜”声。 说明有自己人来了。 人还没进来,就听到爆豆一般的嚷嚷:“这是谁把俺三仓给惹得哭了,给我站出来。” 话音未落,就蹦进一只干净利落的虼蚤。 大孙子赶紧举手:“奶奶,是我。” 虼蚤奶奶傲然地瞥他一眼:“我早知道是你了,吃饱了吗?吃饱了过来,你爷爷有请。” “饱了饱了,我马上过去。” 虼蚤奶奶又看一眼大儿媳:“还有你,一块儿过来,开会。” 三仓这会儿还趴在爷爷的炕上哭呢。 哭得十分伤心。 爷爷一直抚摸着他的脑袋,在安慰他。 但是止不住伤心的哭声。 大儿媳和大孙子掀门帘进来,老头儿气不打一处来,飞出一只枕头砸向大孙子。 被大孙子一把接住。 “我那转轮枪呢?还给我!”老头很生气,开始翻旧账。 大孙子把枕头塞到爷爷腿边,陪着笑:“爷爷,咱们打了盆整理盆,打了罐整理罐,现在讨论转轮枪的问题,是不是扯远了!” 老头哼哼了两声,表示不服。 关键大孙子做得都很好,他别没有把柄拿捏。 母亲坐在炕沿上,摸着三儿子的小屁股,看他哭得伤心,叹了口气。 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从小没爹的孩子,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大人跟着格外动心。 “晚饭都没吃。”母亲用少有的柔声说道,“饭还热乎,回家吃点去吧。” 三仓继续伤心地哭,谁也不理。 “他没吃饭啊。”虼蚤奶奶从门帘上露出头来,“我给他煎个鸡蛋,锅里还有块热乎饼。” 一会儿香喷喷的鸡蛋和热乎饼给端进来了,想让三仓在炕上吃。 他依然在伤心地哭,怎么也不起来吃。 虼蚤奶奶忍不住擦了把眼泪,抓起扫炕笤帚抽了大孙子好几下。 真抽。 打得嘭嘭的。 “你爷爷都跟我说了,你肯定知道三仓不上学那事了,可他不就是不上学了嘛,哪里错了?”虼蚤奶奶的扫炕笤帚都要戳到大孙子的脑门上了。 “你们平常都说三仓太滑,上学不好好上,干活净耍滑头,早上还喜欢睡懒觉。”虼蚤奶奶继续说道: “可是你看看他现在,多能干啊! 哪个刚下学的孩子比他能干? 谁能比他挣得多? 他为了挣钱容易吗,起早贪黑的,还得瞒着你怕让你知道了。 上一集还让一个坏孩子给打了。 再说三仓挣到钱了不死手,这孩子孝顺。 挣着钱了第一天,就给我和你爷爷买的礼物。 他还说要挣大钱,有钱了让爷爷奶奶整天吃香的喝辣的,给爷爷买最好的酒。 他还要给家里盖大瓦房,等下一次大哥相亲的时候,就在大瓦房里相,家里什么样的好家具都有……” 虼蚤奶奶已经感动得说不下去了,一个劲儿擦眼泪。 炕上的三仓哭得更厉害了。 老英雄和大儿媳都在擦眼泪。 大孙子感觉自己怎么好像变成迫害弟弟的恶魔了? “你瞒不过我,”爷爷说道: “肯定是你知道三仓不上学了,故意说现在供应紧张,搞不到糖票了。 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去跟狗咬和山鱼说,糖票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我准备把那辆小推车整理整理,从明天开始,三仓的糖葫芦,也换粮食。” 虼蚤奶奶的扫炕笤帚又挥起来,驱赶大孙子:“还不赶紧去说!”公子尚德的那年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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