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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 (第2/3页)


    月牙透过窗户角看到爹妈拿出平日里和街坊吵架的架势,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唾沫星子乱飞,姐姐毫不示弱,不过全然不似爹妈那样蛮横粗野,她说一句话,能激起妈妈十句的反驳。

    妈妈凶悍的样子,月牙早就看惯了,倒是那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吸引了月牙注意。他坐在竹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的争吵,仿佛他们吵什么和他并不相干,他不过在看戏,看累了就四下打量几眼这破旧的老房,眼神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嫌弃和鄙夷。

    他们吵了什么,月牙是听不清,也听不懂的。布帘之后隐约传过来“婚配”“嫁妆”“彩礼”的词,最后居然还提到了月牙,姐姐的声音突然大了,义正言辞地说“月牙才十六,你们有没有点良心!”

    月牙正坐在墩子上择从野地里挖来的荠菜,搓玉米棒,忙活了一大圈,脸上和衣服上沾上了尘土,恢复到往日灰头土脸的模样。

    房里的战争结束了,姐姐和那男人先后从屋里出来。姐姐鹅蛋形的脸上垂下好几条黑痕,眼白都哭红了,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但很贴心地抽出纸巾递给姐姐擦脸。

    月牙见姐姐哭了,把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也起身跑到姐姐身边。

    姐姐侧身对着男人说了句:“抱歉,小清,你先走,我过会去找你。”

    男人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对着姐姐微微颔首,说出了当着月牙的面讲出的第一句话:

    “钱都给了,你们就不用做戏了。别浪费我的时间。”

    他离开前,眼睛在月牙脏扑扑汗涔涔的脸上冷冷停了一会。这也是男人第一次正眼看月牙。月牙记住了他的长相和声音。他还冲着男人笑了一下,但没有得到回应。

    “姐怎的哭了?脸上都哭脏了。”月牙微微抬头,穿着高跟的姐姐比他高出一头。

    “姐没事。月牙,姐是担心你。”

    “姐…”月牙用干净的手背给姐姐抹眼泪,“你还没吃饭吧,昨天晚上网上来一条大鱼,等晌午我做鱼给姐吃。”

    “…好。月牙,你还和以前一样子懂事。”

    姐回了月牙的房里,从前姐弟俩都是一起睡的。没过多久,姐姐就换了家常的衣服,回到了月牙熟悉的模样出来,坐在院里和月牙一块干活做饭。这餐饭吃得怪异。从前月牙看爹妈总要在吃饭时和姐姐说些闲话,今日妈妈和爸爸对着姐姐也不和颜悦色,偶尔说几句嘴,姐姐也不搭腔,不停往月牙碗里夹鱼肉。

    饭后姐姐出去,月牙想姐姐应该是去找那个男人了。爹妈吃好了,坐在桌前抠着牙缝聊天,院里洗碗的月牙听到,原来姐姐是要出嫁了。

    那那个黑衣男人,该是姐夫了?

    一想不对,要是是姐夫,怎么看着姐姐哭了也不安慰一声。可那男人剑眉星眼的相貌倒是好看,姐夫必然比那男人更好看,才会让姐姐愿意出嫁。

    新的担忧又来了,姐姐会嫁到哪去?肯定是岛外的大城市,嫁过去之后,姐夫会对姐姐好吗?姐姐多久能回来看月牙一回呢?

    夜里,姐姐说要洗澡,月牙给姐姐烧了一锅热水,还把收着的月季花瓣丢到水里泡着。姐在屋子里用毛巾擦身子,月牙在屋外头听夏虫叫声,他特别招蚊子,一双光腿上被咬了几个红包,一只脚就抬起来不停在另一条腿上搓。

    爹妈那屋里灯熄了,传出来妈妈嗯呀啊呀的叫唤声,还有爹像水牛一样的喘气声,过了好久才停下,两人又“哎呦”起来。

    月牙捂上耳朵。他之前跟季家大哥在湖边收网时说话,他说不知道爹妈每晚在叫些什么,让他心里难受,季家大哥露出一抹邪笑,说我和你嫂子每晚也这样,有时候我们白天还这样呢,以后你再听到就捂着耳朵。

    身后屋里灯也熄了,月牙推门进屋。姐姐在床上面对着墙躺好,月牙从水盆里把花瓣水往自己被蚊子叮包的地方撩了几下,擦干了之后把盆抬到门口,也躺在床上。

    姐姐并没有睡着,翻过来身看月牙的脸,问:“月牙你怎么不脱衣服?”

    月牙说:“我不好意思脱的”。

    姐姐就笑了,说你全身上下哪我没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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