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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3 (第4/4页)
起来的顾淮。 顾淮顶着一头鲜血死不瞑目的栽落了下去,顾渊在对面收起枪,让人将画舫靠近大船。顾淮的子弹歪斜着打进他肩膀,鲜血不断的流,可他满眼满眼注意力都在对面甲板那人身上。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跟房锦唯一的孩子...... 枪声带着血腥味席卷了船舱,漫天烟火里船上纷乱人影跌跌撞撞,霍明霄想要靠近甲板却总被摇晃的船身跟惊慌人群推开,似乎就在一瞬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乱套了。 顾斐站在甲板上望着纷乱人群,心情分外宁静。 江风冽冽,吹得他漆黑发丝肆意飞扬,偶尔遮住视线,眼前的江风渔火都变成泛着朦胧红光的细碎剪影。 衬着背后漫天漆黑夜色竟也分外好看。 顾斐垂眸浅浅笑了笑,曾经是房锦让他活下去,所以他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活了这么久。 可房锦不要他了,这么多年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仰就此坍塌..... 漫天瓦砾纷纷而下,顾斐回头看看自己的人生像则被丢弃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笑话。 顾斐有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人生都过的顺风顺水有滋有味,只有他,将自己的人生过的一团糟...... 他喜欢霍赢,可霍赢不需要他。 他依赖房锦,可房锦也不要他...... 顾斐想起那个在别墅茶几下面捡到的药剂瓶,还有昏昏沉沉在医院手术室里听到的三个字...... ——摘了吧。 漫天漆黑里轻飘飘的三个字,斩断了他与霍赢唯一的牵挂...... 曾经留不下来的,以后也不会再有。 如此...... 也好。[br] 江上的风裹着浓稠夜色,如刀子般冰冷。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顾斐望了望这黑茫茫的一片,却没有发现一处可称之为家的地方。 霍赢望着他沉声,声音通过耳麦传过来,“顾斐,回来。” 顾斐敛下眼眸,当做没有听见。 风声响起的时候,顾斐看到霍赢从船舫二楼楼廊翻身跳了下来,惊慌失措的,似乎有些着急。他从未看到他这样失态过...... “顾斐——!!!” 砰——! 有什么东西击中了胸前,顾斐低头去看,殷红鲜血迸溅出来,染红了他的眼眸,然后他身子在凌冽江风中晃了晃,从甲板上跌落了下去...... “——噗通!” 冰冷河水将他淹没,耳朵里尽是咕噜咕噜水流倒灌进来的声音,冰冷的,漆黑的,熟悉而又陌生,意识在河底暗流里逐渐散去,顾斐被汹涌河水裹着不断向下沉啊沉......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那个站在台上唱戏的人,金缕玉衣,浓妆彩墨,唱一出天地大戏赠与他人说。 直到沉沉落进漆黑冰冷的河底里,顾斐才在分崩离析的画面里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台下看戏的人...... 戏好戏坏,与他无关。 戏起戏落,与他无关。 原来...戏里的故事,从始至终都与他无关啊...... 顾斐卷在河水里闭上眼睛,眼角溢出泪渍,被冰寒渗骨的秦澜河底暗流冲散,混在了翻涌的河水里,消失不见...... ...... 漆黑江面,漫天璀璨烟火里。 霍赢浑身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几步之外跌落了下去...... ——“此番归去,月色西沉晚风相送,不识来途亦可归,”老师父拂着僧衣解签,“不过,夜晚离去,要小心欲念惹山妖,谨慎行事,切勿妄为。” ——“美玉之瑕,无伤大雅,施主不必太过介怀。” 美玉之瑕,无伤大雅。 但若顾斐就是美玉上的那颗瑕...... 霍赢觉得心脏被捅了一个窟窿,透着风,生疼。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 “你说李白,最后捞到月亮了吗?” “......李白掉进水里淹死了。” “......真好。”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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