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允诺 (第2/2页)

但我并不是要为我的行为辩解，我只是在叙述事实。”艾迪莱斯自嘲地笑了笑，“我当雇佣兵，只是为了寻找到一种合理的，缓解精神上的病痛的方式。我得杀人，不然我就会自杀。”

    “我厌恶治疗。它们会让我失忆，记性变差，昏昏欲睡。所以我逃了，自我放弃了。但是看到了你，我觉得我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我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这对我来说，似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好了，奥里斯塔，这就是我，我已经把我最肮脏的一面剖给你看了。”他喃喃地说：“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需要终生治疗的精神病人。”

    艾迪莱斯露出了如释重负地笑容，他终于把一切都坦露出来。

    “这几天，我的病又犯了。那些鱼都被我杀了。鱼是远远不够的。我刚刚打了镇定剂，让我的精神好受些，但这些药不能经常用。”他又对奥里斯塔说：“你别害怕，我宁愿杀死我自己也不会把刀对向你。我的精神状态很稳定，杀人的时候也能够保持清醒，你也不用担心我在头昏脑胀的时候做出一些荒唐的事...”

    艾迪莱斯说完了，他的头靠着沙发靠背，似乎很累，说这一长篇的话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他看着奥里斯塔，眼神中带着试探的味道。

    奥里斯塔被震惊了，他不知道艾迪莱斯的病会到这种程度。在和艾迪莱斯相处时，几乎感觉不到他和普通人的差异。奥里斯塔发现自己对艾迪莱斯的关心胜过了恐惧：“既然这么严重，这几天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们可能会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但是在这之前我并没有把我的病告诉你，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样我就在短时间内见不到你了。我想试试能不能自己扛过来。”艾迪莱斯试探着问：“怎么，不害怕吗？奥里斯塔？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他的嘴唇翘着，但是笑意没有到眼底。探寻的眼神意味着他相当在意这个回答。

    奥里斯塔喝了一口水，发现水已经变凉了：“我姑且相信你。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好起来。”

    “那就去医院。”奥里斯塔想的很简单，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其他的还未发生的问题等到发生了再说。他不喜欢瞻前顾后。

    “但是，”艾迪莱斯狡猾地弯了弯眼睛，“我有点怕一个人去医院治疗。”

    又来了。艾迪莱斯的常用伎俩，他本来是要求人，却偏偏把话递到奥里斯塔的嘴边，然后让奥里斯塔自己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奥里斯塔叹口气：“我陪你去吧，明天怎么样？我请个假。”

    “奥里斯塔，我或许可以认为，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艾迪莱斯的手抚摸着奥里斯塔的脸。奥里斯塔看着他，用“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随便你吧。”

    “你可要想好了，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我的生活一团乱。”

    奥里斯塔说：“那我可以反悔吗？”

    “不能。”艾迪莱斯把额头靠在奥里斯塔的肩膀上，笑了一会，呼吸的热气喷在了奥里斯塔的脖子上：“真可惜，如果不是打了镇定剂，前面硬不起来，我真想现在就...”艾迪莱斯忽然发出一声闷哼，奥里斯塔一拳揍在了他的小腹上。

    奥里斯塔还记着仇：艾迪莱斯说消失就消失，逃避问题不好好沟通，蹬鼻子上脸。奥里斯塔想，不给他把蛋捏爆都算是轻的了。

    他怎么之前没发现艾迪莱斯这么欠揍呢。

    艾迪莱斯搂着奥里斯塔的脖子笑着，奥里斯塔偏过头，主动亲在了艾迪莱斯的嘴巴上。温热的，干燥的，柔软的。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更像是一种允诺。

    艾迪莱斯睁着眼睛看着奥里斯塔。

    “我真是太幸运了，我怎么遇见了你呢。你一定是神给我的礼物。”

    奥里斯塔说：“我还以为你是个无神论者。”

    “我原来是，只是看到你，我不那么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