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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换个地方你这么兴奋 (第2/3页)
何苦来的呢!若褚飏真厌恶他至此,把他拉黑啊,不许他现身碍眼!褚飏就那么躲着。 这到底是给谁的缓刑啊? 褚飏请了年假,回老家的头几天里一直待在医院做陪护。陪的是当年为刚落生的他取了“飏”这个名字的大姑父。大姑父学医出身,在县医院给人开了一辈子刀,退休了退休了,自己挨了一刀。好在不是多要命的病,就是得养。 其实,是先接到表妹的电话。表妹今年高考,考上了褚飏十一年前考上的大学,报喜来了。 报完喜,聊了半天这丫头才忍不住报忧,特意嘱咐褚飏:“我爸不让给你提,怕你担心。” 怎可能不担心,就这么几个亲人了,更别说褚飏念高中时一直住在县城姑姑家,吃喝拉撒,没少给人家添麻烦。对父母他是尽不了孝了,有心有力没那个福分;对活着的亲人,多让他积点福吧,积得越多享得越多。 病房里,两口子见到他,早忘了数落闺女碎嘴了,又惊又喜。姑姑絮聒着:“耽误工作!国庆歇班了再回来多好!” “国庆节人家都出去玩。”表妹褚玲努努嘴。 褚玲姓褚,是随了姑姑的姓;她上头有个姐姐,随姑父的姓。这在当地、在十多年前,多少人不理解,姑父无所谓。除了看诊断症站手术台,姑父一辈子对什么都格外想得开。 就像他两口子知道冷琛的存在,知道冷琛是褚飏的什么人,也叹过、愁过,但很快默认了。 “唉,瞧我这脑子,”姑姑笑着,“黄金周你俩人准计划好了,一年到头歇不了几天班,是该出去散散心。” 倒弄得褚飏不知如何接话了。 褚飏第一次带冷琛回家,是在大学三年级的春节。冷琛不愿和终日浑身酒气的冷昊天作伴儿,死乞白赖追着褚飏当“上门女婿”。在褚飏爷爷眼里,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睡一个被窝的最最要好的同学。一直到过世,爷爷依然这么以为。褚飏不敢和爷爷坦白,也没来得及坦白,因为转过年来爷爷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到爷爷坟前念叨念叨,多希望爷爷托梦给他,帮他把把关,以爷爷看了一辈子世界的眼睛明察秋毫,冷琛到底值不值得。可是他又怕,怕爷爷连他一并痛骂,在梦里槌胸蹋地不饶他。 褚飏回老屋住了几天,有小叔一家守着,老屋和从前没有多大差别。炕还是那个炕,八年前他和冷琛就睡在那上。如胶似漆的蜜月,爷爷前脚刚出屋,冷琛就狮子大张口地朝他扑过来。 “干嘛呀,”褚飏笑歪歪骨碌到墙边,“换个地方你这么兴奋?” “爷爷的话你没听见?他让你和你的同学——好好睡!”冷琛第一次到乡下来,满眼新鲜,整个是块狗皮膏药,粘上褚飏就揭不开。 “我爷爷要知道是这么个睡法,大扫帚马上来了——抽你!” “爷爷舍不得,我这么个五好青年,对你又这么好,你也舍不得。” 冷琛抱住褚飏就要扒衣服,手都钻进他裤腰里了,褚飏不笑反静,嗓音也不是平常的嗓音了,飘飘忽忽地叫了冷琛一声,说:“你闻见什么味道了吗?” “没有啊。”冷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再闻闻,有没有一股子浆糊味?” “浆糊?拿浆糊干什么?” “糊扎呀,你没听过?要是在床上闻见浆糊味,和你睡的那个没准就是纸人。” 空气瞬间凉了几度。褚飏眨巴眨巴眼睛,企图继续装神弄鬼。哪知冷琛压根不吃这套,当即勒住他两臂,笑里带恶间俨然成了村霸:“行啊,你是纸人,我今天就戳漏了你,看你怎么把自己洇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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