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释怀心结 (第2/2页)

之前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段川凌还要求他靠近接受，那就等同于掀开他的保护壳，把他拉到荆棘丛里，让他手无寸铁的和凶兽搏斗，他能有那份魄力！

    老管家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慈爱的拉着摸了摸他的手，“小少爷想清楚了就行，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了。”

    段竟遥眼睛一热，用力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管家咳嗽了几声，拿出帕子擦了擦，“我老了，过一阵也要回乡下养老了，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那天我和你说的话永远都作数。”

    “我都记着呢，段叔，你喝口水。”

    “好，谢谢小少爷。段叔知道你一直怕什么，小少爷，活人不能被死人困死，你是怕你妈妈怪罪你吧，我见过你母亲一面，她是个温柔的人，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她不会怪罪你的。”

    段竟遥红了眼眶，“我知道，我就是……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那就不要去看了她，等日后再说。”老管家喝了口温水，压下嗓子里涌起来的痒意，勉强笑了笑，“要是啊，人死了真有魂魄，也不用怕，我先去和她解释解释，等你到了，她就不生气了。”

    “段叔，我，我……”段竟遥咬了咬唇，眼泪掉下来，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却掉得更多了。

    “别哭，擦擦。”

    段竟遥哽咽道：“你对我太好了，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心里难受。”

    “小少爷，你说错了，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我从很早就来到段家了，在老太爷还活着的时候，见到了多少血腥争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像活人，只有你不一样，我看着你才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是我的慰藉。”

    老管家吐露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其实啊，你小时候被送到那种地方差点没命，我一直耿耿于怀，是我不能保护好你，还把你送上了车，险些你就不能回来了。老爷把你接回来，你大病一场，身体也变得很差，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害了你养好几年才能恢复正常人的建康。”

    那段记忆很模糊了，段竟遥只能隐约回忆起好像是被送去训练过，是老太爷的命令，段叔绝对不能违抗的，他忙道：“你别说这种话，那不是你的错。”

    “你不怪我就好。”

    “我怎么可能怪你，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你对我那么好，我要怪你就没良心了。”

    “好孩子。”老管家悄悄红了眼睛，吐出了口浊气，咳嗽得更厉害了。

    送走老管家隔日，段川凌驱车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远离市区的郊外，路边的风景开始变得熟悉，段竟遥的脸色不大好看了，站在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那栋复古的林间别墅前，一阵阵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底翻滚着。

    段竟遥抗拒着走进，皱紧了眉头，甩开段川凌的手，“你到底什么意思？”

    “向你忏悔。”

    “在这里？”

    “在这里。”

    段川凌牵着他走到一个高坡上，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伸手捂住了愈渐烦躁起来的小儿子耳朵，凑到他耳边说：“遥遥，看着，爸爸帮你毁掉这里。”

    耳边陡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焰伴随着残骸铺满整个视网膜，段竟遥回过神发现自己好像在微微的颤抖，他望着被夷为平地的废墟，那股翻涌的情绪逐渐一一平息。

    “这栋别墅里有一些不好的回忆，爸爸知道你一直很不喜欢，你不喜欢我就让它消失，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十八岁时那样对对你，遥遥，原谅我好吗？”

    段川凌额头抵着小儿子的额头，看到小孩红彤彤的眼睛，咬紧了牙的样子更为心疼，“你要是不喜欢老宅，我也可以……”

    “你还想炸了老宅？”

    “你能高兴我就炸。”

    段竟遥抽了抽鼻子，摇头：“不用了，爸爸。”

    段川凌拥紧了怀抱，轻声道：“我的资产都转移到你名下，你再也不怕哪一天我不要你了，会把你赶出去让你一无所有。遥遥，现在爸爸一分钱都没有，你能收留我吗？”

    段竟遥仰着脖子看着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在上面飘，他冷笑了一下，说：“不能，你去流浪吧。”

    被赶出家门的段家家主在门外徘徊，段竟遥说什么都不给他开门，到了深夜卧室灯都熄灭了，段川凌才惊觉他小儿子竟来真的。

    一咬牙，一跺脚，脱掉外套目测了一下高度，段川凌顺着管道爬上了别墅三楼，下方还有一群手下打着手电筒给他照路，今夜之后他的脸是丢干净了。

    翻窗入室，大床上段竟遥侧缩成一团，抱着一块被角睡着了。

    “你老子在外面喝冷风，你倒能睡得安稳，果然是只小白眼狼。”段川凌嘀咕了几声，蹲在床边看了好半天，无声笑了。

    他又摸出那枚扳指，穿上了绳子，小心的抬起小儿子的脑袋给他挂到脖子上，轻轻的亲了亲他的嘴角，叹了口气道：“怎么就这么不安呢。”

    掖好被角，轻手轻脚走出去了。

    房门关上，床上睡着的人睫毛颤了颤，慢慢摸到了扳指，缩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