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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朔风劲哀 (第1/1页)
朔风劲哀,厚冰裂纹,萧其琛原是命人买了烟火棒,正要带来给叶淮安看,又听闻叶淮安早前一直提起的学生彭奚今日登门,本想一同见见,却不想还未进门就听到彭奚正同叶淮安讲朝臣嚼舌根的话。 原本彭奚自知自己无凭无借空有功名,在朝臣间也是谨小慎微、束手束脚,今次被萧其琛虫蚁般捏在手里,却全无惧色,只是一心为叶淮安酸楚,竟敢怒敢言道:“叶先生都是因为你才遭人非议——” “彭奚住口……”叶淮安正欲起身拦住萧其琛,却被从四敞大开的正门兜进来的寒风吹得跌坐在榻边砭骨发抖,葱段般的手指被捏得发白,攥着衣襟哧哧地重喘。 “关门、关门!”萧其琛一把甩开彭奚,慌乱地揽住叶淮安,将手心覆在他的脖颈上暖着,心惊胆寒地连喉音都在发颤,“尹从穆、把尹从穆带过来!” 徐殷闻言也才反应,忙背过身挡着风将门合上,侍立阶下的仆役在雪上滑了几步旋身就去请尹太医。彭奚被这阵仗吓得立在当场,而叶淮安已经有些喘不过气,被冰戳穿肺叶般缩成一团。 萧其琛覆着叶淮安的脖颈不敢离手,却觉怎么也捂不热,一时引过自责又担惊受怕,再看立在旁的彭奚更是怫然,招来徐殷挥手冷声道:“送彭大人走。” “……其琛、不许,唔……”叶淮安嘶哑得说不出话,推开萧其琛的手,撑着腰却差点跌下床去。 “淮安你别说话,尹从穆说会割伤嗓子,我不动他,你别急。”萧其琛揽过叶淮安的膝弯将人安置在榻上,捂着叶淮安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分明已将最脆弱的命门握在手心却好像仍是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 “彭奚,”叶淮安有些气竭地停顿片刻,阖着眼从近旁随意取了一本书递给彭奚,只说,“这本书回去读,下月休沐来见我,咳、同我讲你的心得体会……” “是……”彭奚双手捧着书,见叶淮安脸上显着风寒的酡红,怕得不知如何自处。徐殷看着两方僵持,也有些束手无策,只得等萧其琛定夺。 “送彭大人、回去。”萧其琛垂眉落定,徐殷就忙赶似地拖彭奚一起出来。 “我不把他怎么样了,淮安你别着急。”萧其琛抿去叶淮安咳出的血点,心焦地撇开他额角汗湿的头发,却见叶淮安皱紧眉头,摸索着萧其琛的手,几不可闻地啜泣道:“其琛,我肚子疼……” “别怕淮安,别怕。”萧其琛扣合住他的手,心疼得想杀人。 好在留驻厢房的尹从穆赶过来,犹疑地瞥了眼低头出府的徐殷和彭奚,又想起正事忙提起药箱往暖阁去。 此番情况不大好,尹从穆查探片刻虽写了药方命小厮去煎药,却只道叶淮安伤了喉管,喝药恐感染了伤口,不喝又有了滑胎之兆。 “怎么样?”萧其琛见不得尹从穆叹气,更是没了耐性,却强压性情不敢在叶淮安面前发作。 尹从穆收了声,挑着胡子看萧其琛一眼,心怨而急道:“风热之气,先伤皮毛,乃入肺也。我先前已与太子殿下说明,万不可着风,如今非但风寒客于人,更兼忧心发急,是真不要命。” 萧其琛目眦欲裂却无从反驳,彭奚说他毁了叶淮安的志向又害他被人贬损,字字戳他心口,才使他一时失控,却不曾想—— 一室静默,叶淮安半昏之间极不安稳,却又如常般下意识地握住萧其琛的食指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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