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里的哑巴营妓_十八、是谁的功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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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是谁的功劳 (第2/2页)

几位大夫不眠不休,殚精竭虑的功劳。”

    齐帝睁开眼,笑着说,“你倒是不居功。”

    思昭正色说,“儿臣不过是做了点辅佐的事,当然不敢居功。”

    齐帝手指轻轻敲击榻边,“这就奇了。你说不是你的功劳,那些大夫也说不是他们的功劳。但疫症已除,那又是谁的功劳?”

    思昭吃了一惊,不敢回答,只听齐帝说,“张崇信那老家伙,朕说他治好了朕的病,要重重赏他,他却不肯领。说是从二殿下朋友那里学来的法子,就算要赏,也该由那人来领。思昭,是不是这样?”

    思昭原先是想好了,等皇帝身体痊愈,就说有燕民献药,然后为他们邀功,请求免了归齐令和宗法制。没想到太医比自己性急,张崇信是好心,不肯白占功劳,但这样一来,却叫皇帝知道自己和苏远芳关系密切。这时被问到了,只好答了声是。

    齐帝说,“张崇信竭力举荐你的朋友。他又立了那么大功劳,朕自然是要赏的。就算是让他在太医院谋个官职,又是什么大事。”

    思昭听齐帝和颜悦色地说话,心里已经生出警觉,又想,就算他现在不知道苏远芳是谁,迟早总是要知道的,答道,“儿臣不敢隐瞒。那人是北燕遗民,归入贱籍。按大齐律例,不能做官,也不能受封号。”

    齐帝哦了一声,听起来并不惊讶,问他,“十年前,你求我放了一个北燕少年,是不是那人?”

    思昭一凛,心想皇帝果然知道了,而且那么多年前的事,到现在还记着。他这时不敢编造,笑着说,“父皇记心好。我那时年幼无知,见他和我差不多大,关在宫里可怜,才替他求了情。父皇后来放他出宫,那人倒知恩图报,这次疫病是北伐军马带来的,他认出这病,就跟儿臣说了医治的法子。”

    齐帝先没说话,过了会儿,忽然文,“他只给了你治病的法子,其他什么都没说么?”

    思昭心想,现在就算说没有,皇帝也不会相信,何况自己确实答应苏远芳,替他族人求情,就说,“他没要求什么,只是说……”

    齐帝说,“什么?”

    思昭答道,“他说,当初从关外过来时,路上看到千里平原,全是没掩埋的尸体。想到那些死者暴尸荒野,难以安心。因此希望父皇开恩,允许他们回到北方,掩埋亲人的遗骨。”

    齐帝笑了一下,“他这样说,你就答应了?”

    思昭说,“儿臣心想,要是能治好父皇的病,哪怕他要金山银山,也给他了。但他求恳的事有违归齐令,儿臣不敢自作主张,只答应向父皇求情。”

    齐帝“哦”了一声,问他,“他既然托你求情,那你又怎么想?”

    思昭字斟句酌地说,“儿臣见识短浅。那些人在大齐待了十来年,大多没什么财物。那地方又已经是一片焦土,就算他们想要重建,也有心无力。父皇要是能允许他们回去收拾亲人遗骨,可以彰显我大齐赏罚分明,仁怀天下。

    齐帝闭着眼,过了半天才开口,“你先前说的不错。那人要是求金山银山,倒是小事。但这些人在大齐待了十来年,还是心怀故土,想要重归北地……”

    思昭无话可答,过了会儿,才听齐帝说,“罢了。他既然立功,理应嘉奖,这事朕会着人办理。”

    思昭松了口气,“多谢父皇”,又说,“那宗法制……”

    齐帝没等他说完,冷笑说,“怎么?他还想朕也撤了宗法制?”

    思昭心思转得很快,知道皇帝动怒,立刻改口,“不敢。父皇为他族人撤了归齐令,已经是天恩浩荡。但那人是贱籍,儿臣心想,要是对他本人也有嘉奖,以后他就能尽心为我大齐办事。”

    齐帝听了这话,就问,“张崇信说那人眼下在太医院做事?”

    思昭回答,“他在太医院任抄写之职。”

    齐帝说,“赏他纹银千两,从此脱籍为民。太医院的事,就不用来做了。”

    思昭没奈何,应了声是。

    齐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思昭,你一向稳重恭顺,朕相信你结交朋友也有分寸。但你刚才说,朕宽恕了那些人,他们就会尽心为大齐办事,那就错了。朕知道你从小学的是天下大同,宽仁为怀,才有这样的想法。你待我大齐子民,当然可以用这样贤者之言,圣人之道。至于那些贱民,你只须记得八个字。”

    思昭低头说,“请父皇明示。”

    他虽然看着地面,却感觉两道视线盯在自己身上,听到皇帝一字字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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