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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锦堂是被当头的酸雨浇醒的,梦里黄纸漫天,醒时泪流满面。 身边人听到他的哀嚎,钻着被子过来把他揽进怀,他像个没断奶的娃找到依靠,把一脸黏糊都蹭到人胸口上:“又做噩梦啦?” 还没从梦魇的悲凉中抽身,渠锦堂拿向死往生的力气缠上来,肉贴肉的往怀里蹭,嗅人身上淡淡的人味儿,五指插进他的黑发,揩掉渗到鬓角的泪,又抹他粘一块的睫毛:“跟我说说,都梦到什么了?” 渠锦堂不响,不能想,一想心上开个大窟窿,还是难受,两只手要抓住什么似的汲汲在对方身上抓摸,兜住两团屁股,揉面那么地掐捏。 裤子都没脱,身子让他拱软了:“锦……堂……”对方推他的肩,奶子蹭过他的脸,害臊地躲,“你……等晚上……” 听见喊他的名字,渠锦堂猛一个摆,下头立刻爷们地立起来:“等不及了!”他先扯自己的裤袋,因为急,越扯越慌乱,“现在就来一次,就一次……” 确实忍不住了,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伸到下头摸了两下,急着就闯,没到兴子上,怎么都顶不开,抱起腿不管不顾地把人颠得小声叫。 大白天的,窗户上一片透亮,院里有人喊:“锦堂,起了吗?”清脆的摇铃声,是田叔,赶着要出诊,身下的人忽然缩屁股,渠锦堂哼了一声,急火火地回,“嗳,嗳,来啦!” 嘴上这么说,箍着人的手可一点没放松,使劲顶着下面撞了两下,渠锦堂卸了劲的往人身上一倒,两人汗津津地抱在一起,喘不了多时,对方把他从身上推开,拧着身子下床。 渠锦堂展开四肢霸占了炕,小屋里淅沥沥响起水声,对方羞涩地拿布巾擦去两腿间他射上去的东西:“还看,都是你!” 他喘着气笑,假模假式地闭眼,其实留了一条缝,偷偷看呢。 等他起来,杏儿已经在外头蒸起了馒头,瞧见他,小脸上红扑扑的:“锦堂哥,饿了吧,再等等,饭一会儿就得?” “别忙活了。”渠锦堂着急往外赶,早上田叔找他就是说这,镇上刘二他们家死了一头小牛,拉到集上换钱,他要赶着去抢肉,“我一会儿上集子上吃,给你带油枣。” 出了院,他先往左右看,又沿坡子往下找,村口一棵大榆树下,细细一杆影子,渠锦堂绕到他身后,对着耳朵眼:“怎么不在门口等我?” 早上刚干了好事,半边脸颊麻酥酥的,常乐躲他那份缠人的腻歪:“朱大娘问我,家里是不是养牲口了,一到晚上就闹兴……” 这个朱大娘是个寡妇,人也不坏,也不多嘴,就好一个逗耍人,渠锦堂往日听了定要不高兴,今天却嬉眉笑眼地贴着他,一把把人搂紧:“别听她的,她那是嫉妒你。” 常乐慌了,生怕人瞧见,掰他的手:“你!快点松开!”手一撒,一下跑出几米地儿,头顶的青叶,随便扯下一片叼嘴里,渠锦堂乐呵呵背着手,跨步追上去。 黄姚镇不大点地方,镇上每月一次大集,全村男女老少都出来,东家长李家短的见面打招呼,这里的人几辈没出过山,待人有股厚道的淳朴,少几两,非要往你篮里搭两根葱,几颗辫蒜。 渠锦堂他们是去年叶子黄的时节来的,三个人,一个郎中带着一儿一女,板车上一床破了胎的棉絮,底下一绺黑黑的头发,原来还躺着个人。 黄姚镇的百姓几十年都不生一点病,田叔说,就在这儿了,这地方好,这地方的人用不着他,他把医幡收了,留下摇铃给牲口看病。 卖鱼的强哥,拎起一条早上刚打的活蹦乱跳的鲜鱼:“给我杏儿妹子带一条!” 渠锦堂大方:“来两条!” 强哥看他满面红光,一脸要当新郎哥的喜气:“咋?相上哪家姑娘啦?” 渠锦堂英挺地昂下巴,他有这个底气,来的头一个月就有姑娘打听,可他眼高,一个没看上,这会儿倒说:“哪儿啊,拿回去给媳妇儿炖汤!” 他一个光棍,梦里的媳妇儿吧,强哥笑咧咧骂:“你就扯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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