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2/2页)

焦土上。他试着动了动身体，确定全身上下没有缺斤少两。

    自己……没有死吗？

    他惊讶地深吸口气，发现世界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阳光是他的眼睛，微风是他的耳朵。手覆在土壤上便能感受大地的脉搏。他站在矮矮的山头，却像在俯瞰世间万物。

    前所未有的复杂信息轰然袭来，让希洛痛苦地抱住脑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意识想要夺走他的身体让他再度陷入沉睡。它在咆哮，尖叫，像有无数钢针刺入大脑。

    不能死。这是希洛唯一想到的。他既从绝处逢生，必然不能就这样轻易失去来之不易的世界。

    那股力量似乎因为他的反抗而十分愤怒，用力地挣扎，却始终无法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希洛满头大汗，痛苦地跪在地上，手指死死抠着地上的泥土。当脑海中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时，他已经累得几乎虚脱。

    想睡一会。这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

    一条泛着嫩绿的藤蔓从地上爬出，很快织成一张密网，替他挡住了晴空下的阳光。

    “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脾气不太好的灵魂。”希洛随手拨出两朵水花，“后来我调查了很多资料。原来自然之灵的力量十年一度更迭，需要鲜活的生命作为补充。而它当时没有得到祭品——也就是我，还遭遇了山火，灵力重度受损，不得不暂时寄宿在我的身体里。”

    “它试图掌控我的意志，但失败了。我是天生的自然灵体，与它的相性几乎完美。于是我不但没有被它控制，反而开始吸收起了它的力量。也是在它存留的记忆中，我发现了这处秘境。”

    希洛抬手指向洞顶的符文，“它其实更像是魔。只是动用了一些小法术，伪装成神的样子享受凡人的供奉。这里便是在更早之前的人们召唤它的地方。不过人们一直习惯将过于强大的力量视为神迹，所以在史书中，它的一些胡作非为也被当成神灵象征记载下来。”

    “它本来早就该消散了，但偏偏同我一样，有种执念让它始终不肯彻底消失，我也没有办法再在魔法上有突破。”希洛说到一半，抬头却见凯勒尔缩在池岸边，双臂环着身子，弓起背。

    “我胸口，有、有点疼……”

    “疼？”希洛皱眉，脚下轻轻一蹬漂到他身边，“这世上还没有它治不好的伤。”

    这泉水中聚集了最精粹的自然力量，说是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凡人就算浑身血流如注也只需一滴便能恢复如初，更何况凯勒尔整个人泡在里面。

    “我也不知道……”

    他听希洛讲故事时还不觉着，此时却发现胸前已是沉甸甸的一团，又胀又鼓，轻轻按一下就疼得要命。

    希洛抬手，拢住一边软肉轻轻捏了一下。凯勒尔喉咙闷哼一声，一股细细的白流就泄在水中，很快散去。

    希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就算隔着一层肌肤，他也能感受倒掌心下方跃动的自然灵力。若是能将它们全部据为己有，这次大火带来的损伤甚至说不定可以立刻修复。在过去他要在池水中沉睡多年，才能让力量缓慢地融入身体。然而凯勒尔却仅仅是片刻之间，就吸收掉了里面的力量，甚至将它化为己有。

    这就是万能的融合体质吗。令他都羡慕得眼红。

    “自然之灵是掌管创造的神。”希洛抚过丰盈的软肉，“万物生老病死自然循环，繁育和生殖本来就不可或缺。”

    泉水确实在修复损伤，同时也将空空荡荡的胸膛视为了“伤口”的一部分。象征着生命传承的乳汁更是容易获得自然之灵的馈赠。

    “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神……”凯勒尔怀疑这老狐狸编故事已经是信手拈来，可希洛的手灵巧地按在他胸口缓解酸胀感，舒服得他直哼哼。他甚至能看见自己胸前不听话的两点缓慢地流出白色液体。

    “你流出来的每一滴，换到市场上都可以拍出天价。”希洛俯身，轻轻在面色绯红的青年耳边低语，“不要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