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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呢？是真的爱我吗？

    一旦这些扎了根，你对爱本身就包裹着偏见的壳子，久了，真正的爱就算在自己面前也很难坦然接受。

    “是吗？”雍怀瑜怀疑地问。不怪她不信，她从小到大分裂出来了一个纯粹的坏的人格来承担这把刀对自己的影响，本身被影响的效果是非常小的。类似张映荷的人格只要在一天，她就不该被匕首影响到。

    容易点点头说：“就算你觉得你有能力消化这些负面影响，难道你就不是你了吗？”不管是张映荷还是雍怀瑜，都是她。尽管有一个纯粹的坏的人格，也依然是她。再说这种人格的产生，也是出自于她的本心，她想要这样做，所以设计出来了一层保护壳来保护自己内心脆弱的部分。保护的久了，或许，某种意义上不仅成为了她的一部分，也成为了她的本能。

    她吃太饱了，打了个嗝。鸡肉馄饨的味道从胃里涌上来，还是很好吃。

    “我以为你只会做生意，不知道你做馄饨这么好吃。”她说。

    “卖馄饨也是一门生意。”容易回答。

    不过她不太理解容易这样一个人，为何不继续做布料商或者干别的大买卖，而是窝在这条街道卖馄饨。“要给你介绍宫里的生意吗？”难道是他家里断了他的财路？或者手头紧？这样一个商人来卖馄饨有点可惜。

    “我卖馄饨，只是因为它名字比较好。难得糊涂。”容易说。他不是不能去做别的，如果真心想继续做布料商，凭着他本来的人脉也足以能干出些名堂。不过这次被赶出家门对他来讲是难得的休息，没有必要继续做商人干老本行。不如研究研究馄饨，静下心来念念书。再说，做小贩也很有意思。

    难得糊涂？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自己爷爷的口吻？

    “你喜欢梅鹤卿，不然也不会跟随将军回来，又住在宫里这么久。匕首这件事，依我看就算了。至于她为什么喜欢你，你也知道答案，喜欢你什么，你也心里很清楚。依我看，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你不是在逼问她的回答，而是在问你自己。你喜欢她大度，宽容，理智，美貌，能力，这些别人身上也有，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她。”容易拍拍她的肩膀。

    拯救她，包容她，理解她，这些不是爱上梅鹤卿的理由。

    她为什么会爱上梅鹤卿？

    容易叹口气说：“或许，有时候就只是因为那个人就是那个人而已。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爱束同光，你说同光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与她性格相似的女子也有千千万。你说是因为我爱同光的美貌或者能力，与她一样的女子也有万万千。但是我都不爱，我就只爱她一个，我肯为她的话改变，肯为她与家里吵架，肯为她走上不同的道路。难得糊涂，没必要事事较真。有些时候没有理由就是没有理由。”

    这个回答就像梅鹤卿对自己说的。只是因为她是雍怀瑜，所以就爱上了。简单的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难道她也是一样？就只是因为对方只是对方？

    二十多年从未真正接触过爱，也从未碰到过爱，她以往的那些情情爱爱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玩笑，真正遇到了那个人，也只会僵硬的套着书上那些道理。爱一定会有理由，爱一定是会变化的，爱上一个人一定是因为某一件事或者某一句话……

    已经不是当年那样敢于赤诚的表达爱的人了。

    “难得糊涂。明天我做猪肉馅儿馄饨，你要不要来吃？”容易看小伙计收拾好了店里的桌椅板凳，他准备回去宅子里休息。

    雍怀瑜认真打量着从来没正眼看过的男人，她觉得也不一定是容易和同光之间有阻碍，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成长的方向完全不同，所以永远没有那个心动的交点。同光青春年少，坚定执着的学会认同自我，要登上最大的舞台去展示闪亮的自己。而容易是一个内敛稳重的人，他出生就在舞台上，得到众人的目光，所以完全不需要费心去寻找掌声和认同，他只要找到自己就好。

    不过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你为什么不多卖点馅儿？一天只卖一种，如果碰到不爱吃的人，岂不是就赚不到钱了？”雍怀瑜问。

    容易笑道：“我人手不够，再说，这些人来，就是因为我一天只卖一种，而且卖完就收摊。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就算扩大一倍的店面，用最名贵的食材，也不会有多少客人来吃。”

    果然，卖馄饨也是一种生意。雍怀瑜佩服的五体投地。